我爱搞事,搞事使我快乐🙄
搞完旗舰搞仪章,搞完仪章循环搞旗舰
不死不休!!!
ooc有,bug有,接受差评,拒接鞋底和臭鸡蛋
都说最毒妇人心,我承认,毕竟我有毒
如题,是四时,这才一个冬,你们凑合看,看了要是还想看春夏秋,哈哈哈求老子啊!
我本着一颗亲妈心想发糖,奈何却一直被虐
所以我只能在虐到兴奋中变态了【手动再见
也不知是第几个早朝了,仲堃仪仍未在朝堂上见到孟章。
只听他近侍面无表情地宣告。
“王上抱恙在身,各位大人若无事启奏,便散了吧。”
仲堃仪蹙眉略一思量,欠身向满朝文武做了一揖道。
“各位大人,仲谋先行告退。”
此时的仲堃仪已是上卿,立于百官之首,众人看他态度恭谦,甚是不以为意,各自交头接耳并不理会。
仲堃仪嘴角扯出一丝冷笑,眼中无物,而后气定神闲地踏出殿外。
王宫后花园,人工开凿的蕖池中满目衰败凋零之景,枯萎的荷叶耷拉着叶盘,死气沉沉,湖面新结一层薄冰,风来也吹不动。
天枢王孟章本在湖边的凉亭里歇息,许是因为一路走来太累,不知不觉又倚着木梁睡了。
呼呼的北风才消停,这会儿就卷土重来,仿佛夹杂着冰碴子,是彻骨的寒意。
孟章一身常服,在寒冬的室外不仅不保暖更抵御不了风寒,人越睡越冷。
一个激灵,他瑟缩着身子,从梦中醒来,是被冻醒的。
睁眼的瞬间,心中大失所望,明明前一刻还是芙蕖满池,勃勃生机,碧绿成群中竖着几枝细瘦荷花,出淤泥而不染,与日光相接,红的热烈且娇艳。
仲堃仪在离他不远的身后,看他单薄异常的身子,竟是又瘦了。
他知道孟章会来这儿,果不其然。
他微微颤栗的背影,看起来格外孤寂,仿佛这苍茫天地中只得他自己。
仲堃仪心中莫名抽痛,他半生所求不过国家兴盛,功名利禄富贵荣华长伴,岂料孟章是他这漫长而艰辛的路上最不可确定的因素。
但凡他做事,只争输赢,唯独对孟章。
论输赢太过纷扰,无从分辨。
昨晚,雪下整夜,以致今日积雪来不及化完,地上还覆盖着厚厚一层。
雪地上一串深深浅浅的足印,想必是孟章留下来的,踩着那些痕迹,仲堃仪缓缓朝他步近,鞋底擦过冰雪,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。
“仲爱卿?”
孟章并未回头,只凭一点直觉发问,可能他心中亦是如此希望的吧。
“王上又一个人跑来蕖池,天寒地冻,为何不加件厚衣裳。”
语气里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,然后解下身上的貂绒大氅,躬下身手臂圈住孟章肩背,好像人就温顺地贴在自己心口,十足亲昵的姿态近似拥抱。
不过他也深知,孟章从来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乖巧。
只片刻,这个姿势维持的时间短的仿佛长过孟章已经历过的一生。
那年,或许是初春,在天枢学宫的课室外,听他跟旁人辩论,再见其面,觉得此人跟他所接触过的大不相同。
不同于其他任何人,是特别的人。
草长莺飞的时节,他眼中一切都如同看上去那样颜色鲜艳。
这样想来,不禁喟叹,嘴唇一张一翕间喉中漏出嘶嘶的哮鸣声,他拼命想如忍住咳嗽的冲动,却只能引出更沉重的喘息。
这使仲堃仪不可抑制地想到儿时,想起偏僻乡下的老家,那间年久失修处处漏风的土房,逼辄低矮的砖瓦屋檐,连蜡烛都负担不起的黯淡无光。
眼前的人也一样,从里至外揭示着这具身体的衰败不堪,空有躯壳,无需太用力,轻轻一碰便土崩瓦解。
油灯中的油燃尽,还剩什么?
十指骤然收紧,答案其实再明显不过,不过是凭着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,妄想时间能被无限延长。
仲堃仪沉目敛起一双锋利的剑眉,深深凝视好些日子未见的孟章,看他瘦弱肩膀撑不起自己的玄色大氅。
他似乎还是十六岁的年纪,没有变化,如果有,也是受病痛的折磨。
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,看不到人气,彼时还略圆的脸现下是两颊微凹,下巴尖尖,不是清瘦,是遮掩不住的病态。
孟章却胆怯了,以往同仲堃仪的对视,他总是将人盯的避无可避,再来四目交接时用眼神嘲笑他胆小。
他们又哪里会知道,目光所及是因为心仪,不敢回视是怕不受控制。
仲堃仪的人生不能有一点点慌乱与恐惧,可孟章却逼的他手脚大乱。
或者说是他先自乱了阵脚。
伸出手掌,遮住仲堃仪认真的眼,孟章难得地扬起嘴角笑了,可惜这个人错过了冰天雪地中唯一的好风景。
“王上…!?”
眼前突然一黑,枯瘦干燥的手指停留在仲堃仪眉目间,冰凉入骨,大概还能感受到他指尖纹路。
“不许你这样看本王,何况…本王现在一点都不好看。”
越说就越心虚,至少在死之前,想留下并不算美好但也仅剩的一点回忆。
孟章此刻耍起的小性子,让仲堃仪内心涌起滔天波浪,浪里卷着慢性发作的毒,要淹没侵蚀掉他那颗锁在铜墙铁壁里的心。
他幼时试过被蜜蜂蜇的滋味,一闪而过的刺痛,继而是绵延不断的麻痒,偏不能去挠,越挠越痒,越无视越痛。
仲堃仪虽被捂了眼,脑中却有画面乍现,仲夏夜的星空,孟章目光灼灼,绿衣乌发精神抖擞,眸光一闪竟亮过天上星辰。
他当然也有过青春尚好的时辰,鲜衣驽马,意气风发,他也是最有抱负的君主,时刻准备着大展拳脚,振兴国家。
他记得孟章总是绷着脸故作老成地训斥大臣,其中包括他,训完之后,撅着嘴摆出不高兴的样子,旁人都难以得见。
“当王好累啊……如果我也可以任性地做我想做的事就好啦…”
毕竟十六岁,再怎么隐忍深沉免不了会露出少年心性,说些不着边际的话。
当时的仲堃仪只当是君王的玩笑话,一笑置之,多年以后,他倒也希冀起,那些抱怨仅仅只是戏言罢了。
正欲拿开遮住他视线的手,手指才碰到孟章手腕,不料他率先抽离,仲堃仪心下一惊,猛然觉得天光刺眼。
“仲堃仪你看,下雪了!”
这时,毫无预兆地下起纷纷细雪,洋洋洒洒从四面八方落下。
君王语调轻快,脸上甚至泛出血色,人看着精神不少。
仲堃仪听他直呼自己名讳,不禁怔愣,他记不清有多久,没有听到孟章这样发自真心的唤他。
从亲手灭了苏翰一党,暗中联合其他门阀架空三大家族势力之后,孟章对他便失去了往日的亲近,日常的字里行间夹枪带棒,却一口一个仲爱卿。
心中不满日积月累,他承认要的确实有点多了,当牵扯到人心和无法坦诚的感情。
“你觉不觉得,今年冬天,格外冷。”
看孟章抬手,接一片雪花在手心,不肖半刻便化成水滴,仲堃仪看他好似大病初愈,飞扬神彩,不舍得移开眼,木然地点头不答。
孟章侧首,迎上那道热烈目光,突然好恨,恨这副病弱的身体,恨错生帝王家。
他早知道自己会死,所以废寝忘食,忧思社稷,不曾想会半路杀出个仲堃仪。
就像跌落悬崖,找不到求救的人,只能认命般一直往下坠,想着等落地的时候,即使粉身碎骨也算求得解脱。
可仲堃仪出现了,还朝他伸出手,让他悬在半空不至于继续下坠,连带他那颗失重的心也挂在空中,不上不下。
“我还不想死啊,我还没斗赢他,我怎么能死?”
孟章定定地看着离他一步之遥的仲堃仪,眼中酸涩。
“仲爱卿。”
“……”
“本王还想问一句。”
“请王上示下。”
孟章扶着木梁站起来,想离仲堃仪再近一些,迈步才发觉四肢冰冷,双脚发麻。
“仲堃仪可曾对孟章用过情?”
“……”
沉默代替了所有回答。
孟章脚步虚浮,一个踉跄,仲堃仪眼疾手快在他跌倒之前接住他,手臂用力扣住他腰身将人抱紧。
他是真的,安静俯在自己怀中。
孟章听见了沉厚的心跳声,来自于仲堃仪心口。
怦、怦、怦,一下一下,很乱,很重。
抬头看见仲堃仪脸色,喜忧参半,他想那个答案已经无所谓了。
“就知道你不会回答。”
低声在他怀中念叨,嘴角上扬,心中全然安宁祥和,仲堃仪却整个胸腔都在震动。
慢慢伸手拂去仲堃仪头顶的雪,费尽最后的力气,孟章觉得浑身无力,他真的累了。
下巴抵住仲堃仪肩窝,贴在他耳边,嘴唇开合,听不清说了什么。
一阵凛冽寒风,带走孟章若有似无的气息,也将那抹残留的微笑凝固在嘴边。
仲堃仪回头,看地上来时留下的两行脚印,一大一小重叠相交,眼中只有深不见底的死寂。
“也算到白首…”
他声音很轻,侧脸贴着孟章鬓发,私语怕被风听到。
天地寂寥无声,所有想说未说出口,应该说但来不及说的被风吹散带走。
“霜雪落满头。”
孟章留给他的最后一句。
天枢四年,冬,大寒。
天枢王孟章,殁。
举国上下行丧礼三日,上卿仲堃仪于朝堂上推举孟章胞弟孟承衍登基称王,一时间群臣震惊,齐呼反对。
仲堃仪气定神闲,一双犀利如鹰隼的眼环顾堂下众人,不怒自威。
“那诸位可有他法,国不可一日无君,我天枢根基本就不稳,要是亡在你们手里,试问谁担待的起?!”
仲堃仪早已不是昔日的寒门士子,谈吐举止一派大家风范,轻易便震慑住叫嚣反对的众人。
“微臣,参见王上。”
双手合十做揖,对这个长相酷似孟章,尚不满十二的稚子俯首称臣,心中漠然。
孟承衍看大殿上站着的人一股脑跪地向他朝拜,觉得甚是有趣。
“仲叔叔,你说哥哥以前也喜欢坐在这里吗?”
“王上,你得改改对臣的称呼了。”
“哎呀,不改不改!我就喜欢叫仲叔叔!”
“那自称,你得给我改咯。”
“本王?”
“孺子可教也。”
“仲叔叔,咱能回家吗?”
“这方圆百里都是你的家。”
“太大了…一个人住,我害怕…”
仲堃仪没忍住还是瞪了他,孟承衍极会看他脸色,眼珠子一转立刻噤声。
“行了,平身,都起来吧。”
孟承衍预感该是如此反应,偷偷瞄一眼身边的仲堃仪,脸色还不错,那就是没问题。
仲堃仪立于幼王身侧,冷漠神色才有一丝缓和。
“放心,你没有的,我让他都拥有。”
“然后我就去寻你,等我,别怕。”